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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從未起床。

也許到了那時候你才會發現

你對於她何時起床 毫無概念

 

一如往常的刷牙

你才意識到 那枝開了花的牙刷

已然許久沒有更換

那時候小小的你 卻總是吵鬧就有新牙刷能用

 

你坐到餐桌

咬著滋味不是那樣好的吐司麵包

很想問她究竟施什麼魔法才把它烤得如此鬆軟 ?

曾幾何時

她已無力為你事事打理

連以往睜開眼就送到手邊的溫熱牛奶 都已冰涼得無法入喉

 

你草草收拾了七零八落的公事包

也會偶爾想起從前你被迫提前整理書包的時光

如今已不再有讀書的必要

卻背負著比書本更沉重的東西

也不是喊一聲累了就能丟開在客廳的老沙發上

聽著溫柔的催促去休息

 

你應付著公司的業務 應付著客戶的應酬

別人給你什麼 你就得認真的、平等的回應給人家

望著滿滿櫥櫃的琳瑯滿目

她曾經凝視許久的那條項鍊

怎麼就不見了 ?

詢問了店家 才知道是過氣了 所以下市

那應該也是不久前的事吧

 

什麼時候開始

時下流行的款式已經隨著炊煙消散在生活中

取而代之的是那破舊的圍裙斑駁

她似乎從不喊苦 而你總是說累

 

一天的疲憊總是讓你懶的開口說話

對什麼事情也都敷衍了事了

她卻不曾對你敷衍了事

 

你回到熟悉安全的臥室

看見立在桌邊的泛黃照片

她抱著你 你抱著新買的娃娃

都是彼此最珍貴的東西

原來你才是她的珍寶

 

她經歷過很多

沒能熬過戰亂殘破的家鄉

為了婚姻而遠嫁他方

苦楚心酸一肩一肩扛

終於成就能被你依賴的一雙堅實肩膀

你突然想抱抱她

但你想起她已不在她的臥室

 

她仍睡著

但是再也不需要離開甜美的夢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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